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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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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離

冰辭凝望懷中的星兒,她的神魂再經不起一絲一毫的震蕩。就算他以本源神力環繞她周身,她的神魂,還是呈現出游離之態,無法徹底凝固融合。

冰辭擡眸,清明而冷冽地掃過眾人,眼神最後落在這退卻了滿山積雪,而全是烈火的山巔上。

沈仙兒被冰辭不經意的眼神掃過,心裏恐懼驟然飆升,她忍著被滿山烈火灼燒的疼痛,看著已經驚慌失措的眾人,率先開口:“不可能!都別走!上古烈陽和柔陰,明明已經和五行神尊一起殞落。所以冰辭掌門,絕不可能是烈陽神尊。大家想想,冰辭之前,明明是由冰雪凝結而成的神力,可他死而覆生後,神力為什麽會變成烈火?一個人,哪怕是神,怎麽可能同時擁有一冰雪,一烈火,這兩種相對立的神力!”

所有人也都驚疑起來,的確如此,一個人,哪怕神,也不可能同時擁有兩種相對立的神力!

沈仙兒決不能錯過這次集體對抗冰辭的機會,繼續蠱惑:“拿下冰辭懷中之人,再以聚靈之陣,吸收她的先神女之力,用她救戰王!”

王後帶著一眾人,率先動起來,笛果剛要迎戰,聽見冰辭鎮定自若地說:“不必理會。”

果然,王後稍微離冰辭近了那麽一點點,布滿整座山的烈火,就像生了靈智一般,迅速圍困過來,將王後淹沒在火勢裏。再看不見王後身影,只傳出王後被烈火灼燒的淒厲慘叫聲。

眼看王後在火堆裏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小,聲音越來越沙啞微弱,沈仙兒仍不甘心地蠱惑還處於觀望的人,可無論沈仙兒怎麽用心魔操控他們,蠱惑他們,他們都不敢再妄動。

沈仙兒知道時機已逝,轉身就逃。此時若不逃,等冰辭收拾她的時候,她得是何種慘狀?!

果然,她剛一動身,火勢受冰辭意念而動,圍著她形成閉環。她被火炙烤,卻並沒有像王後那般被火灼燒。

沈仙兒因此變得更為害怕,因為她知道,冰辭不是舍不得燒死她,而是冰辭要讓她生不如死,她驚懼得發瘋吼叫:“放我出去!”

更可恨冰辭加固過沈仙兒的魂魄,她連求死都不能。

而冰辭對她的吼叫,置若罔聞。因為冰辭正將一顆布滿裂痕的、雪蘭色的神丹,騰出手掌心,並慢慢逼進化星的腹部。

原本處於離魂之態的化星,魂魄終於悠悠蕩蕩的游離在身體裏面了。化星也重新有了意識,盡管意識混沌,好歹也算有了。

主要是化星被冰辭那一掌,傷得太重,神身破損。她的魂魄,也被打到了風都能吹散的地步。

現在,化星有了上古柔陰神尊布滿裂痕的神丹,暫且勉強將魂魄凝結在身體裏,可魂魄依舊無法歸一。

時間一久,柔陰神丹裂痕加大加深之時,她的魂魄會再次離散,到時任憑冰辭神尊之力,也不能逆天改命,更不能起死回生。

所以冰辭痛定思痛,決心打開界門,送化星去結魄城,這樣,化星才能活!

因為結魄城,能讓魂魄離開身體,而經久不散,也是魂修的最佳地點。也是化星必須去一趟的方外之地。

可一旦化星去了結魄城,那他和星兒,就無法見面了!

等她歸來,也不知是何年何月?

想到這裏,冰辭淩厲的目光,投向沈仙兒:一切,都拜她所賜!

沈仙兒被看得渾身膽寒,嚎叫的聲音,立刻戛然而止。

下一刻,除了沈仙兒外,所有的人都被冰辭瞬移出了這座火山,包括已經渾身焦黑,卻沒有斷氣的王後。

大宗王收到稟報,說王後和一些宗派主,以及一大群修士奔向蒼澤仙山,導致蒼澤仙山內大亂。

大宗王快速安置好手中的事,已是大半個時辰後,又點兵過來,準備用仙兵先鎮壓住混亂的場面,再行善後安撫之事。

可是,等大宗王趕到時,正好看見他的王後,像燒焦的人形黑炭一樣被扔向空中,已經無知無覺。

他接住王後,內心從未如此意難平,周圍的人看見大宗王怒了,有宗派主趕緊出言:“蒼澤的掌門冰辭,原本居住的雪山,如今已變成了火山,火烈程度超過了當初的聖人之火,此地因此十分危險,還是忍耐為上。”

大宗王眼神駭人地盯著火山。

有一位原本以為在火山上,會必死無疑的修士也諫言:“冰辭掌門極有可能是上古烈陽神尊,神力可撼動天地,卻原諒我等在他修煉之地的冒犯之罪,只是將我等遣送出來,實乃厚道。可見他和您一樣,是心有蒼生之人。”

大宗王聽了,並無額外反應,他早就知道冰辭的身份。可冰辭和烈陽神尊根本不是同一人。他也知道自己的王後偏執。可他無暇看顧王後的原因,還不是因為,他在執行仙祖和這位烈陽神尊給他的任務。

為了這個任務,王後不止一次因為他無閑暇時間陪她,而疑心他心屬旁人,從而使她更加將兒子戰王,視為她唯一的依靠,也因此變得極為極端偏執。

如今,冰辭也好,烈陽神尊也好,都沒有看在他嘔心瀝血的份上,對王後手下留情。

在大宗王即將邁步去火山,問個究竟的時候,他收到了傳音:王後因愛子而偏執,行事極端,吾毀她容貌身姿,不為懲戒,只為阻止她出門行事。待大局穩定,吾自會幫她恢覆如初。

大宗王潸然,轉身果斷離去。

冰辭掌門吩咐笛果善後,並交代了今後蒼澤不必再收人間弟子,因為雪山的消融,代表著仙界的平衡已破,仙界定會傾覆。而人間鳳脈終得不到恢覆,也將大亂,從此再不會有穩定的王權。

交代好一切事情後,冰辭為化星布下陣法,陣法中神力流轉,化星的意識逐漸清醒,可是渾身無一處不疼,疼得無法動彈。

接著,化星感覺陣法之力,越來越大,大得將她周身的烈焰一層一層地撕開,最後,連烈火所在的天空,都被撕開一道裂口,裂口吸力巨大,她的魂魄都被吸得脫離了身體。

此刻魂體已經漂浮於空中的化星,看著沈仙兒在陣法旁,端正跪立地望著自己。而一旁操控陣法的冰辭,神情堅韌又吃力,非常艱難地在催動陣法。

化星第一反應,是自己視力恢覆了,第二反應,是冰辭要拿走她的神身,去給沈仙兒。

沈仙兒此時看著天邊那個裂口,分明是通往另外一個空間的通道,而化星越來越靠近那個通道,一旦化星進去,她從此以後,就再也無法與化星相互感受彼此的疼痛,冰辭就再沒有了折磨她的顧忌。她不能坐等著被折磨,開始拼盡全力掙脫冰辭給她的禁錮。

冰辭正全心全意地催動陣法,不敢分神,更不敢出半分差錯,一旦出錯,便會引起通道破裂,而造成整個天地出現破口,以及結魄城空間的扭曲。是以,他將所有人都遣送出去,以免被打擾,又將沈仙兒用極強的神力禁錮。

可沈仙兒忍著渾身被神力穿刺的疼痛,也要拼死掙紮,比起以後長久的折磨,她定要掙紮出一線生機。

可眼看通道口已經開始接納化星,沈仙兒急得‘啊’的怒吼,爆發渾身力量,將自己的軀體都震得血肉模糊,就連魔魂都爆裂離體,才得以掙開了冰辭的禁錮。趁著自己軀體倒下的那一瞬,一鼓作氣,傾身撞掉了冰辭的面紗鬥笠。

只剩下魔魂的沈仙兒,脫力地趴在地上,對著天空中的化星大喊:“你看!你去冥界也找不回的公子鴻,只是冰辭的一縷意識幻化而成的人。可你,深愛公子鴻,公子鴻的本體冰辭,卻不愛你!冰辭愛的是我!護著的也是我!你,只是我和冰辭之間的小插曲!而且我和冰辭用柔陰神尊的神丹,支撐你的神魂片刻,也只是因為神丹能讓你清醒過來,讓你看清事實。事實就是:你永遠也不可能和冰辭在一起!”

沈仙兒通過與化星相互感應的能力,瘋狂引誘化星:恨冰辭吧!恨公子鴻吧!恨這世間的所有人!讓恨占據你的內心,讓黑壓給你力量覆仇!

冰辭看著化星的眼神,逐漸由恨意充斥得變了顏色,他剛要開口反駁沈仙兒,進行解釋,立馬胸中翻湧,血液從嘴角湧出,通道口也因為他的分神而出現扭曲。他立馬重新穩住心神,繼續操控,再不敢分心。

化星在看見冰辭臉的瞬間,就瘋狂了,那是和她深愛著的公子鴻,一般無二的臉。是她痛哭過、苦尋過,至今都日夜思念要重塑的臉:“公子鴻,真是你……?”

可開口,竟然喉嚨哽咽到說不下去,更不知道如何說。她不願意相信沈仙兒說的,可眼前百般護著沈仙兒的冰辭,的確就是公子鴻的臉。

她想哭,眼眶濕紅,身體卻又不肯掉眼淚,因為冰辭不配她哭。

冰辭看見化星眼眸明顯已經充血魔化,他終是分了心,通道口開始扭曲,他極力再次穩住自己,在通道口即將破碎的剎那,終於將化星成功送走,通道口也完美閉合。

沈仙兒趴在地上,因為化星的消失而瞬間心涼,她的一切希望和野心,也隨之破裂。

沈仙兒此刻回眸看冰辭,見他站著不動,嘴角的血跡殘留,眼神足以將自己千刀萬剮般狠辣,她的心,瑟瑟發抖。

就在沈仙兒以為,她要受到極刑的時候,冰辭陡然倒地。她楞住了,沒想到撕開裂口,送走化星,竟將冰辭耗到如此地步。

沈仙兒眼神得意,竟大笑起來,真是天不亡我。她以魔魂之軀爬行過來,拔下發釵,用自己僅剩的所有力氣,紮向冰辭心口。

可這座山上的烈火,卻像是活了一般,瞬間將她團起來,她的手被灼傷,發釵掉落。猛烈的火焰,將她的魔魂瞬間燒得刺啦作響,疼得鉆心入肺。

下一瞬,火勢又變小了,因為這些烈火在沈仙兒的魂魄上,感受到了冰辭曾加固她魂魄的神力。

最後,火形成閉環,只將沈仙兒困在中間,讓她無法動彈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冰辭才醒來。居高臨下地俯視躺在地上的沈仙兒,眼神淡漠蔑視,嘴角血跡幹涸,像一個地獄修羅。

沈仙兒心知她的折磨,要開始了。

果然,冰辭將沈仙兒的凡胎之軀修覆,並將她的魔魂融入其中。接著,他給了沈仙兒一個陣法,陣法每日以烈火焚燒她的凡胎之軀後,又用雨露將她燒得焦黑的軀體恢覆,陣法再進行灼燒,如此反覆。

所以整個過程,沈仙兒都十分清晰地、感受被烈火寸寸灼燒的疼痛,和雨露恢覆身體時的奇癢難忍,而她全程不能動彈。

她哀求、怒吼、痛哭,可冰辭自從醒來後,給她布下陣法,就抱著化星的神身離開,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
……

至此,曾經的雪山,變成了火山,無人再敢靠近。

大仙宗的王後,足不出戶,像消失了一樣。

人間諸侯混戰,百姓苦不堪言,進入春秋戰國時期。

《星辭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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